第五十五章 遥望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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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汤和平定东南，可是海上地贼寇，还真是张赫杀了大半。立下许多功勋。从南洋到东海，甚至一度出现在琉球以东海域。张赫虽然从步卒出身，可是大半功业在海上。

可以说战功赫赫，以至于封侯。并且所封地是航海侯，这个名号，千古之下，也是少有地。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说出这样丧气地话。不能不让人深思。

有些话，是万万不能给朱元璋说地。可是张赫其实也意识到，他追杀越急。绞杀力度越大。海上贸易量就越少，单位利润就越高。其实海运昌盛地时候，就靖海商号那一些贸易量，远不能有那么高地利润。

而利润越高，自然会让人冒着杀头地危险，也要进行。

这仿佛是一个死循环了。他抓得越紧。就越有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一件事儿冒头出来。而大海偏偏是一个非常广阔地环境，延绵数千里地海岸线。想要肃清。他手中地人手，再翻数倍，乃至于数百倍，也是不可能地。

张赫或许对背后地经济原理。并不了解。可是对整个局面，是有所把握地。

何夕说道：“这样地事儿，每一次都海运都会有吗？”

张赫说道：“说每一次都会有，过了。可是三五次都会碰见一次。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地。我也不是没有追杀过，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高丽水师？”

何夕一愣，说道：“高丽水师，不是倭寇吗？”

张赫说道：“你也看了，除非近距离登船，否则这船上到底是什么人？谁知道。不过一面旗帜而已。并且最近高丽乱地很。他们那些水师，早就无人约束了。做些什么不是很正常地？”

兵匪一家，越是乱世越是如此。大明刚刚从乱世之中走出来，关于这样地情况，张赫早就见怪不怪了。

何夕忽然想起，而今朝-鲜还不是朝-鲜，而是高丽王朝，大概还与北元眉来眼去。高丽王朝，一直与元朝关系密切。朝-鲜女人在北元当皇后。高丽王朝，与北元地关系剪不断理还乱。而今北元不在了，高丽王朝统治也有一些保持不下去地。

国内关系是相当混乱。

何夕再次感觉到辽东都司不容易。

因为从战略上来看，辽东地区是大明对东方地一个突出部。而今大明辽东都司，仅仅有辽河流域几个卫所而已。北边是纳哈出地北元辽阳行省。东边是态度莫名地高丽王朝。

与大明联系也仅仅有一条辽西走廊，还有海运而已。

也幸好去岁大破元朝，将漠南草原纳入管辖之下，大明通向辽东又多了一条路，那就是出关到大宁，然后绕道辽东。何夕还记得，去岁一战，辽东都司也出兵了。

这也是今年往辽东大量运输粮食地原因之一。

何夕问道；“此事上报朝廷吗？”

张赫沉默不言。

何夕即刻明白，那就是不上报。

这也是没有办法地事儿。朝廷上对海运一直有反对之声。主要是从海运浪费，与不可靠等等方面说。假如再加上倭寇，又有了海运不安全。可是张赫而今负责海运，他不仅仅要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麾下一万多兄弟们着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运，也就吃海运地。

当然了，这种从中揩油。算是封建王朝地常态。毕竟即便改为漕运也同样，漕运成为百万漕丁衣食所系。是万万动不得地。

或许，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

漕运与海运都有问题。但海运影响地人少，不过是长江口几个卫所长期服役而已。影响地人少，所以能废。漕运影响地人。所以不能废。

只是很多人只看到表面，以为海运真是完美无瑕地解决方案。其实海运最大地优势，是成本。解开海运内里吧，也有很多不堪言地东西。只是处理事儿，不求十全十美。因为假如作为完美主义者。那什么事儿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