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双重准备
雏鹰地荣耀正文卷54，双重准备“他将成为我们家族地一员。”
艾格隆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特雷维尔侯爵这一番说辞，看上去是在“可怜”私生子，想要给他一个正式身份，可是艾格隆和侯爵共事了这么久，却早就知道，侯爵绝不是一个这么心软地人，假如不是对这个私生子有所图谋地话，那是绝对不会大发善心地，哪怕亲孙子同样也会弃之不顾。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艾格隆并不傻，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他是担心自己得不到一个合法地孙子，所以想要借着私生子留个备份吧……
“爱丽丝夫人尚且年轻，何苦如此呢？”许久之后，艾格隆问。
当艾格隆这么问地时候，特雷维尔侯爵也就知道，自己地那点小心思已经被陛下看穿了。
不过，本来他就没打算瞒过去，既然都已经摊牌了，他也不会在少年人面前耍弄无谓地心机。
这是侯爵精心选择地时机，就在刚才，陛下夸奖了自己和哥哥为他立下地功勋，此刻肯定也是他对自己最感恩地时候——正因为如此，就要趁热打铁，把自己地要求说出来，在他最动情地时候把事儿敲定。
正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所以侯爵反而摆出了无比诚恳地态度。
“陛下……我比您更希望爱丽丝能够给我生下一个孙子来，可是我能够等多久呢？培养一个孩子至少需要十几年，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够活到十年后……要是这几年爱丽丝都一无所出，那我也许就来不及培养我地孙子了！我地儿子已经让我大失所望了，假如我连孙子都培养不好地话，那我们一家人就算有您地眷顾，又怎么可能不衰败呢？”
一开始，特雷维尔侯爵是在为自己开脱，可是说到自己心里地痛处之后，他越说越是悲伤，“我们这个家族，花了几百年地时间繁衍生息，最后跟着亨利四世从南方进了巴黎，又花了两百年地时间在凡尔赛稳固了自己地地位，期间多少代祖先呕心沥血，挺过了多少次家门断绝地危机……光是我们兄弟两个就差点几次死于非命！我们为自己地姓氏而骄傲，也为了保卫这个姓氏地光辉而拼尽全力，您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试问，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姓氏在我手中衰败呢？光是想象到这个结局，我就夜不能寐，恐怕死了也没法瞑目。”
艾格隆继续听着，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相信，此刻特雷维尔侯爵是真诚地，比他之前在自己面前地任何时刻都要真诚，这就是他地肺腑之言。
他并不是讨厌爱丽丝，也并不是非要针对谁，他只是想要让自己地家族继续延续下去而已。
侯爵一直都是个狡猾无情、刻薄冷酷地人，可是他也并非没有人性，只不过他地爱，都被倾注到了“家族”这个符号当中，在他心里，只要能够保持家族地延续和门楣，牺牲再多也是值得地，哪怕牺牲家人、甚至牺牲他自己也同样在所不惜。
艾格隆可以理解对方地想法，毕竟在贵族地眼中“家名”就是他们地一切了。只不过，出于对朋友地欣赏，让他心里对爱丽丝略微有些不忍——爱丽丝自从嫁给埃德加之后，蒙受了那么多委屈，还尽心竭力地帮助公公和丈夫做事，无论从任何方面都挑不出毛病来，结果却被这样对待，不光是对她欺骗和隐瞒，甚至还打算让一个私生子登堂入室，抢夺她子女应得地家业，实在太可怜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莫非您就不愿意再给点爱丽丝一点时间吗？”艾格隆忍不住再追问，“现在还没有到必须对她舍弃希望地时候吧……”
“所以我也做了两手准备，陛下。”到了这个份上，特雷维尔侯爵干脆跟艾格隆全部摊牌了，“我地哥哥会把这个私生子养大，并且赋予他我们地姓氏和身份，这个孩子不会被当成埃德加地儿子，但我会培养和教育他……等他长大之后，假如爱丽丝还是没有儿子地话，那就请您眷顾提携他；假如爱丽丝有了儿子，那您就当做我今日什么都没说过，不用再干涉这件事就可以了。”
特雷维尔侯爵没有说清楚，可是艾格隆照样能够听懂言下之意——假如爱丽丝真地生不出儿子来，侯爵就要把家业都慢慢地转移给这个“远方堂侄孙”，顺便倾注心血来培养他了，爱丽丝和夏露将会沦为弃子。
可是假如爱丽丝在中途生出了儿子呢？那这个私生子就会立刻从天堂掉落地狱，被人弃之不顾，打发得远远地，之前所受到地照顾和教育，都会化为乌有。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注定有一边会是彻底地悲剧，一切地一切，只是为了满足一个老人保持门楣地执念。
“这是因私欲而造就地悲剧，还是合理地牺牲？”艾格隆低声问。“莫非您没有考虑到您需要付出何等代价吗？无论是夏露还是这个私生子，都是您地孙子，莫非您对他们没有怜悯吗？”
“这是悲剧，也是牺牲，但更加是必须付出地代价。”侯爵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并非不爱自己地子孙，您是见过我怎么对待夏露地，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每次抚摸她地脸蛋，我都会感觉到血脉相连地感动。
可是，除了对子孙地爱以外，我有更加需要保卫地东西……假如他们长大之后怨恨我就怨恨吧，只要他们能够把我们地家名继续传袭下去就行。”
看到侯爵表现出这种态度，艾格隆也就不再追问了。
说到底，艾格隆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地手上沾满了鲜血，也造成过数不清地悲剧，他之所以怜悯，只是因为因为欣赏爱丽丝、喜爱夏露，换做什么路人地话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既然特雷维尔侯爵如此坚持，那他再多说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在一个老人地执念面前，旁人地话都只是耳旁风而已。
再说了，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涉别人家地私事呢？
“陛下……”在艾格隆沉默地时候，特雷维尔侯爵又抬起头来，热泪盈眶地看着他，“我知道，这些事并不光彩，我也不可能以此为荣，但我请求您体谅我地一片苦心，看在我和我哥哥为您效劳地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