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8：资本家的气息
话是这么说，楚源也就是和橘猫玩玩梗而已。
人可以骗别人，但没必要骗自己。
他这次纯纯就是误打误撞。
属于是填错了答题卡，却给出了正确答案。
既然大家都认可他将那颗星之果实赠予白展昭的行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源重点观察了一下会议桌上众人的表情，别说本身就有着独特力量的富贵，小银，还有大玉儿他们，就连段萌萌对此都表现的相当接受良好，完全没有那种“你有好东西为什么先给外人不给家里人”的怨怼，显然对楚源这个领主的认可度很高。
那颗星之果实和段萌萌的匹配度不高，不过若是还能找到石雕像的话，献祭给储物栏之后，倒是可以让段萌萌试试，段萌萌这些天为领地所作出的贡献，楚源可是都看在眼里。
长发，特立独行的服装，这些在他看来都不是事，能力，态度，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在段萌萌身上无疑都体现的很好。
楚源想象中关于上一颗星之果实的去留可能会发生的争议完全没有出现，大家似乎都默认了他的做法。反倒是接下来这个，他觉得应该没人会反对的话题，在会议桌上掀起了波澜。
这個话题就是到底该不该将石雕像的事情，告诉区域频道里的所有领主。
楚源无疑是觉得该说的，他向来不是把持着重要信息以从其他领主手中获取大量资源的人，一直以来奉行的原则都是利益靠后，人类的发展与存续永远排在第一位，因此那些与人类生死存亡息息相关的信息，比如说安全区的范围，比如说季节的长短，又比如说冬天可能会出现的寒潮……从来都是自己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分享给更多的人。
尤其是寒潮，他绝对不是区域频道里第一个知道寒潮的领主，但他却是第一个将这个消息分享给所有人的领主，也因此带来了一批区域频道中粮价的暴涨，那个时候楚源自己的华夏领地，都还没收购太多的粮食呢，要知道，若是他愿意将这个消息拖一拖，放一放，反正知道消息的领主们都藏着掖着不肯放出来，然后大肆收敛粮食——以华夏领地在区域频道中向来表现出来的狗大户形象，是很有可能“低价”收购一大批的粮食入仓库的！
但他没有这么做，反倒是在知道寒潮存在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区域频道里的所有领主，哪怕在通知所有领主之后，领地商场里所有粮食价格都迎来了一波上扬，想要抢到粮食就不得不和其他人竞争，但楚源觉得这也是自己应该做的——
很多买卖粮食的领主，根本没有储粮的习惯，他们可能生活在物产丰富的区域，根据前世的经验，误判自己所在的地方，即使是在冬季，也不会受到太重的冰雪灾害，哪里想得到，这个世界的寒潮，是统一的，无差别的aoe伤害，他们那看似丰富充足的资源，一场雪下来，可能就消失了七七八八。
楚源这事做的让不知道多少领主骂死了他，他们本来可以以更低的成本收购更多的粮食，但现在不得不高价收购不说，还有可能收不到，必须得加大部落在秋天采集的速度，承担更多的风险去完成粮食的储备，当然，这些都是已经有了自己部落的大领主。
那些还要靠着出售宝贵的食物来换取基础资源的小领主们，则是一边后怕不已，一边感激不尽，他们若是贪图便宜，将身边的食物卖了个干净，就相当于是给自己挖了个埋自己的坑，说不得到时候就要应了那句话：有些人秋天就死了，但冬天才埋进坑里。
若说楚源一开始还纠结过保大还是保小这个问题——
人类到底是应该集中资源办大事，牺牲大量底层的普通领主，通过层层吸血的方式，培育出少量精英领主；还是说尽量一视同仁，先保证所有领主的存活率，再考虑领地壮大的问题？
在经历过技术难的痛苦之后，他现在坚定地站在后者那边。
或许对于人类来说，人类领主的数量远不如质量重要。
一个强大的领地抵御风险的能力，远胜过数十甚至是上百的小领地。
但对于楚源来讲，人类领主的数量比质量要重要的多！
别和他扯什么精英领主吸血普通领主，也是为了保护自己领民之类的鬼话。
什么领主的命是命，领民的命也是命，二者还真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不是他搞种族歧视，而是在经历过一次技术荒之后，楚源已经彻底认识到了区域频道中领主们的价值，不在于他们有多大的领地，不在于他们有着怎样的头脑，而在于他们现代人的身份，他们的经验，他们的见识——原始部落的人能比吗？不能比！没法比知道吧！
二者的价值就不是一个层级上的东西……
他自诩不可对人言，除了星之果实的事情，石雕像的情报，大可尽数告诉其他领主。
甚至包括长期与之接触就能受到其力量侵染觉醒超凡能力这件事情。
但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人就是段萌萌，“领主大人，我觉得不能说，不是说石雕像的情报不能说，而是不能将长期与之接触能觉醒超凡力量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人类最缺少的东西，永远是自知之明，您觉得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会认为这石雕像太危险了我要敬而远之，还是说我是天选之子一定能觉醒超凡之力，而且绝不会被影响？”
楚源：“……”靠，你说的好真实。
他一个字儿也没法反驳段萌萌的话。
有句话说的好啊，“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大伙儿都知道与石雕像接触就能觉醒超凡之力，恐怕就是再普通的人，也难以克制住心中的贪婪，毕竟人类总有几分自命不凡的存在，真正能够认清自己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即使是楚源，也不敢说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第二个提出反对意见的则是橘猫王富贵，它反对的倒不是段萌萌说的这件事，虽然它也站在段萌萌这边，它主要反对的，还是楚源提出的，回收处理石雕像的事情。
“别说是花钱回收，就是免费处理，也不行，后者比前者可能要好些，但好的也有限。”橘猫侃侃而谈，它虽外表是一只橘猫的形象，说话时却很有职业经理人的那股子味道，也就是俗称的“精英味”扑面而来，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感到违和。
好在桌上的众人倒也习惯了它的这幅做派，楚源也侧耳倾听，想要看看它到底准备发表什么样的高见，然后他的表情就从一开始的“我能有什么问题”，到后面的“靠，好像真的是这个道理”——所谓醍醐灌顶，立地升仙，不外如是。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个道理，所有人做所有事，都一定是为了某种利益。这里的利益不一定指的是金钱，也可能是声望，荣誉，甚至是自己内心的一种安宁，当然，后者在常人看来，就是某种圣人行径了，不过我们至少可以明确一件事，那就是当一个人帮助另一个人的时候，绝无可能别无所图，如果他图的不是钱，不是肉眼可见的回报，那么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是通过这种行为能得到的东西，一定比明面上看得到的利益更大！
“我们不能把区域频道里的领主们当成傻子，他们确实是无法完全处理石雕像，也确实是很有可能遭受到石雕像的污染面临更大的危险，但是比起这两个事实，我想他们可能更在乎，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即使我们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也别想让区域频道里的领主们将自己手里的石雕像交给我们——
“所以我们不能一开始，就是求着他们办事，我们得把这个逻辑反过来。
“还是处理石雕像，但是不免费，我们不仅要收钱，而且要收大钱。一来要展现出我们的态度，表示我们处理这个石雕像，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所以当一个领主无法解决石雕像带来的危机的时候，可以向我们求助，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石雕像，而是为了让更多的领主存活下来——这也是你一直在区域频道里表现出来的形象。
“二来则是让他们觉得，我们处理石雕像，也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有的领主可能出不起处理费，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让他们打欠条。”
楚源知道它说的是领地商城升级以后的功能：白条。
这玩意儿有点像是楚源前世用过的那些购物软件上配套的金融APP。
通过先用后付或贷款的方式，诱导消费者提前消费。
楚源也没想到，系统商城这浓眉大眼的东西，竟然也搞了这么一出。
华夏的领地商城升级后，那些新使用白条功能的领主，甚至还可以享受三个月的新手福利，不仅没有利息，还会有折扣，虽然这折扣扣的是楚源自己的实际收益，但在他手贱的升级领地商城后勾选开通白条时，这所谓的“新人优惠”就已成定局。
好在这所谓的“新人优惠”仅限于第一次用白条在华夏的领地商城购物。
而新人们的额度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银币，就算是全用上，九折优惠下来楚源损失的也不过10个铜币罢了，他家大业大，损失得起，还不至于被亏成麻瓜。
真正让楚源烦恼的其实是资金回笼问题，有了白条，更多的领主敢消费了，发展速度也加快了，但他们打下的欠条，系统可是不会提前付账的，非得等到下个月自动还款了，楚源才能收到他们这个月买东西时付的钱，要是有人没法一次性结清，还会进入到分期付款流程。
要是分期付款也不够，就自动进入到冻结流程，要么不使用系统商城，要使用系统商城就得先把钱连本带利的还清楚再说，再清账之前通过系统商城回收处或者是领地商城卖出的每一分钱，都会被直接扣除用于还账，直到还的干干净净，才能重新使用系统商城！
若是有人死了……人死账消，楚源只有认栽。
好在一个银币，他倒也亏损的起，而且一个银币的白条额度，对于一些发展较好的领主来说，可能就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的芝麻菜，但对于那些买个空间背包都要掰着指头算存款的小领主来说，真真是救了急了——有了方便的背包，发展的速度更快，想要挣到一个银币甚至更多的钱，就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困难了！
至于橘猫提到的欠条，则又是另一个范畴里的东西了，这玩意儿相当于是一笔借款，没有额度限制，或者说额度全看楚源怎么开，打下欠条的人，可以从楚源借出一笔钱来，这笔钱可以用于在楚源的华夏商城购物，也能拿去买别的店铺里的东西，还钱时的情况和白条差不多，只是周期更长，收款更不容易。
但在石雕像上，这个操作就莫名契合，反正对于楚源和华夏领地来说，处理石膏像，是一件近乎纯赚的买卖，只要别运气太差，遇到一尊解决不了的石雕像——要真有，除非是对面钓鱼，否则也不太可能通过系统商城被卖到楚源的手里，因此大概率是有赚无赔，还是血赚那种，毕竟根据狮鹫和巨佬的说法，能被封印还保存至今的石雕像，各个都是曾经的大佬，这样的大佬是他现在摸都摸不到的天花板，却能通过储物栏直接将对方的能力化为己用，何等美哉！
本就已经是大赚的买卖，至于贷款，那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他还要谢谢我呢！
“你说的都很对。”
楚源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橘猫的思虑要周全的多。
“但你身上那种资本家的气息快熏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