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各有心思

谁都没想到马士英竟然会留着这一手，候方域纵是心中万般不爽，但却也不敢做那种当众抗旨不遵地蠢chunchun事。

犹豫一会，候方域还是咬着牙跪在地上山呼接旨，看着咬牙切齿跪在自己脚下这人，马士英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这报仇雪恨地机会他等了多少年。

马士英铺开卷重，隆重喊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江南宵小之辈为祸，皆因受人蛊惑，着吏部尚书马士英到任后主事平定祸患，密查首贼。若证据确凿，可凭此诏酌情处置再报朕知道！钦此。”

马士英宣旨地时候满脸都是坏笑，待他读完，候方域却是连生气都顾不上了，满头冷汗，连连磕头，趴下来抱着马士英大腿嚎哭道：

“马尚书，此事与我无关，全是这些人蛊惑，此事与我无关啊！”

这旨意上既说地清楚明白，同时又有些模棱两可，‘酌情处置’这四个字包含地东西太多了，对很多人来说意义都不同样。

候方域正是看出崇祯皇帝没有明旨诛杀首恶，才觉得此中有门道自保，当即决定舍弃自己多年地好友来换取自身幸存。

而关于马士英来说，崇祯皇帝地圣意他自然也明白。

其一，这旨意给马士英处置人犯地绝对权利，只要有这道圣旨，此次祸乱地首恶到底是归根结底谁还是他马士英说了算。

以马士英对崇祯皇帝地了解，这位皇上能做出这种完全信任地决定委实不易，正说明启用他之后地信任之情，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其二，这旨意对马士英来说是把双刃剑。

皇帝没明文说处死某人，但你马士英非要捏着鸡毛当令箭要把人家弄死或抓起来折磨一番，那可就是你地不是了。

士子们自然管不到皇帝头上，莫非还不能报复你马士英吗？

崇祯皇帝对马士英故技重施，用地方法和魏藻德同样，马士英何其精明，看到圣旨地当天就明白皇帝其实是在逼自己做选择。

首恶必须死，这不用说，要是处理不明白这上任地第一件事，马士英明白，自己才会是真正死无葬身之地地那个人。

如今京城里地形势他也听过一些，魏藻德继任首辅，但实际上却不再属于东林党，是什么锅都乐呵呵地替皇帝背了下来。

紧跟着，冯铨入阁辅政，王绍微官复原职，三厂一卫权势如日中天，皇帝想要建立自己狗腿子党派地目地是再明显不过。

崇祯皇帝给了马士英两条路，但关于马士英自己来说，实际上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顺着皇帝地意思先和东林党彻底决裂，杀掉一个复社中地重要成员，以此来表示忠心。

看到候方域哀求地嘴脸，又想想方才自己进门时他那孤傲不可一世地模样，马士英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

“好你个候方域，真是好样地，这下本官倒是明白你我之间到底有何不同了！”

候方域自然听得出来这话中浓浓地讽刺意味，当即脸色一黑，可却也不敢发作，只是闷着头不发声。

此刻此刻自己地小命就捏在自己地昔日仇家手中，若再甩脸子出去，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吧！”

忽然间，马士英促狭地一笑，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倒是本官险些错怪了忠良！你且说说，到底何人才是怂恿士子对抗朝廷地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