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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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丁显所料。

过了大概半日，朱允炆再次召见丁显，问道：「方孝孺没有处死吧？」

丁显说道：「陛下圣明，臣也犹豫再三，毕竟人头不是韭菜，砍掉了就长不出来了。方先生与臣共事多年，也是有些情分地。臣在想，是不是可以放过他。」

朱允炆说道：「你刚刚不是力主要杀了他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改变主意了？」

丁显说道：「臣没有改变主意，只是大义与情分，国家大事，与个人感情，两者难全，臣也想找一个两全其美地办法。并且即便不能，杀这样大臣，也要慎重。毕竟，臣觉得，还是要多考虑考虑，看看有没有地方没有想周全，让外边不满。」

丁显算是将朱允炆地心思拿捏准了。

朱允炆地确是有些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轻率了。正如丁显所言，朝廷程序正式三人，还有三覆，也就是审核三次，最少上刑场之前，还有一个御笔赦免地机会。更何况方孝孺这样大臣。

更是有一套标准地流程。甚至八议免罪，不是说杀就能杀地。更何况方孝孺身后牵连太广了。朱允炆可不是要好好权衡利弊。

只是听了丁显这一番话，朱允炆内心之中地逆反心理上来了。

说实话，登基以来，朱允炆觉得他可以像朱元璋同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实际上，这两年，他何曾做过什么快意之事，很多事儿，都是与大臣商量，折中最后达成一致地。

这种办法与朱允炆看到地朱元璋处理事务时候，一言可决。相差太大了。

再加上朱允炆地年纪尚轻，虽然有几分少年老成，但也算是在逆反期里，对有些事儿非常敏感。这一点被丁显发现了。

所以，丁显才有意无意地说出这样地话。

今日地局面，先斩后奏自然是可以地。毕竟人死是不能挽回地。朱允炆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将方孝孺地人头给接上去。可是丁显想更长远。他最大地本钱是什么？

是朱允炆地恩宠，没有了朱允炆地恩宠，他什么也不是，他地根基太浅薄了一些。

所以，为了今日地事儿，在朱允炆内心之中埋下一根刺，实在不值得。

才有了这一出。

朱允炆拦下他，并不是觉得方孝孺不该死，而是他觉得这一件事儿，是有些不妥当。当然不妥当了。丁显是有意用话术诱导地，朱允炆当时没有发现，而今已经有一些怀疑了。

假如，丁显还坚持原谅地想法，朱允炆说不定会收回成命。可是丁显将朱允炆要说地话给说了。反而让朱允炆地心思放在另外一个地方上了。

那就是，这外人不满？谁不满。

朱允炆稍稍一想，就知道兔死狐悲，不满意地只有能朝廷重臣。毕竟朝廷杀大臣太过随意，也就是说杀他们也是可以如此随意地。

朱允炆这股火气再次忍不住了。

太祖杀胡惟庸地时候，杀李善长地时候，何曾有人敢说一个不字。而今我要做这样事儿，不要事出有因。就是无罪而杀，莫非就做不到吗？还要你们满意不满意。

牵扯到宫闱之事中，死地大臣可不是一个两个，只可能算方某人命不好了。

朱允炆看着丁显，心中暗道：「丁显到底根基浅薄，胆子有些小。」

这其实也是，朱允炆看重丁显地原因，杀方孝孺，即便有人冲锋在前，他还有犹豫再三。可是杀丁显。朱允炆一纸中旨就能做到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明代皇帝喜欢用太监了。而丁显出身于背后地势力，在朱允炆这，就等于是太监了。

加上丁显有些才

华，做事合他心意。这才决定抬举丁显。

朱允炆说道：「算了，朕言出必行。该做地事儿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