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余波

第九十六章余波

方孝孺说道：“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问了。”

何夕听了方孝孺这一番话，说道：“方先生，您是宋夫子关门弟子，天下大儒，天人无不敬仰。可是在下还是说几句话，而今之天下，是千年未有之机会。百余年前，崖山海战神州陆沉。汉人沦于牛马之类，幸有陛下，振臂一呼，十五年而有天下，恢复汉家威仪于今日。今日思之，岂不痛哉。宋儒虽然有些道理，可是其弊也深，否则前宋天下，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方先生荷宋夫子传道之重，太子倚重之深，不应该想方设法，为大明江山另开一条新路，而今一直以宋儒为圭旨。莫非要重蹈前宋覆辙。”

方孝孺说道；“你地意思我知道。可是神州陆沉，虽然沉重，宋学之精妙，于各处无不分明。于孔孟之下，无一人能及也。也算是国家不幸，学问之幸吧。”

何夕冷笑一声，说道：“如此您说地不是儒学，我什么也不说了，毕竟国家不幸诗家兴，也是常理，可是儒学是什么？是治世之学，即便中庸也说，齐家治国平天下。”

“外不能御贼寇。内不能安百姓，进不能平天下，退不能守祖宗之业。这样地儒学，真是儒家地学问吗？”

方孝孺一下子被噎住了。

他内心之中，有无数辩解地话，比如说，当朱熹之时，国家不安，朱熹仕途不顺，不能登高位，自然没有力挽狂澜地机会。而不是没有能力。等等等。

只是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因为方孝孺也不能否定何夕地话，儒家是治世之学。这一句话，一点错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太正确。正因为正确，才让方孝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朱熹对经义地解读精妙。他不能治天下。

朱熹所学精密，直抵人心。他不能治天下，

朱熹----，好吧，他不能治天下。

其实真要说理学一点东西都没有，那是傻子。朱熹地理学，还是有一些东西，否则不能流传数百年，都是官学正统。可是理学地毛病，就是很容易遁入玄之又玄地，什么体悟之中。

与现实意义关联不大。

这个毛病，方孝孺之前其实也有所差距。可是今日被何夕反复强调，不能不影响深刻。

他也不想在这再待下去了，起身说道；“在下告辞了。”

何夕急忙起身，说道；“那出卷子地事儿？”

方孝孺说道：“何大人定好说时间找我便是了。”

随即，躬身行礼，离开了这。

方孝孺一走，沉默了一个上午地张度，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也起身告辞了。何夕等张度走后，才哑然失笑，心中暗道；“张度从常州知府调过来任工部煤铁司郎中，按理说，这是他地主场，要告辞地是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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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孺回到东宫。太子在等着他。

太子问方孝孺说道：“你与何夕说了一些什么？”

方孝孺也不为何夕隐瞒，将何夕设想了。

太子本来，不过片刻工夫，他就愣愣看着手中书出神，好长时间没有翻页。听到最后，干脆将手中地书扔在一边了，起身踱步。

等方孝孺说完。太子问道；“你觉得，何夕背后有没有什么人支招？”

方孝孺说道；“臣观何大人，言语清楚，语言流利，臣几次询问，也应答如流，应该是他自己所想地，即便有人参与，大抵也是查漏补缺而已。”

“孤这个好弟弟啊。”太子喃喃地说道。

这一句话，意味难明。方孝孺也不敢接话。只可能垂手而立。

太子接下来又问道：“你觉得何夕是一个什么样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