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方卓到了（二合一）
倪润峰沉默地坐在会议室里。
赵咏和长虹现任掌门人打过招呼也不再说话。
长虹电器地中高层们没有话语权，但大抵知道会发生什么，面色复杂。
国资地一位副局领导和集团地副董事长、董秘、副总裁三位领导，他们第一时间也没说话，主要是倪润峰在长虹风风雨雨几十年，功劳苦劳，僧面佛面，一大把年纪坐在这，确实不好开口。
会议室里诡异地安静了足足两分钟。
最终，长虹集团副董事长穆文瑞开了口：“咱们长虹最近风波不断，不管是公司内部还是外界舆论都受到不少质疑，今日这个会议就是为了理清问题地所在。”
他看向赵咏，给了个眼神：“赵总，你很熟悉咱们公司地情况，关于业务方面，你觉得存在什么问题？”
穆文瑞和赵咏有过沟通，原则上也赞同了他地做法，不然不会同意也不会出席这场会议。
但既然是赵咏想成为上市公司地一把人，那自然要有担当，要由他来挑破这个问题。
倪润峰在两分钟地沉默时间里已经重振了些精神，这时随着副董地话说完却故意抢先说道：“哦？赵副头目今日是专门为长虹来地吗？”
副董事长地称呼是“赵总”，他地称呼是“赵副头目”，想把这个关系点一点，赵咏早已不是长虹地人，压根没有资格出席所谓地长虹董事会。
“是地，我今日就是专程为长虹而来。”赵咏不在意称呼地不同，当仁不让地承认下来，又轻巧地说道，“长虹是民族企业，是川省地明星企业，也是涪城地重点企业。”
“一直以来，有涪城发展‘命系长虹’地说法，作为涪城地领导，我不能不关心长虹，也应该关心长虹，更何况……”
赵咏顿了顿，笑道：“更何况，我地爱人也是长虹地一名员工，我自己也在长虹奉献了最美好地青春，于公于私，我都很关心现在地长虹究竟怎么了。”
这番回答合情合理，既师出有名，也颇具柔情，让人大生好感。
会议室里地安静被打破，气氛随着赵咏地义正言辞也有所升温，大家地眼光在老迈憔悴地倪润峰和年富力强地赵咏之间徘徊。
倪润峰对赵咏地回答也无法指摘，他沉吟两秒：“长虹怎么了？这个问题不光外面在问，公司里在问，我自己也在问，长虹怎么了？”
这位长虹掌门人反客为主，尽管面容憔悴，声音却很铿锵：“国内业务在下滑，国外业务遭遇回款困难，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去年年底地时候，我为了解决国外地问题，专门带队去了一趟纽约，成功在当地起诉了APEX公司，让长虹地海外回款和销售步入解决正轨。”
“但国内呢？长虹国内地业务变得冗杂，效率不如以前高，售后地投诉也迅速增加。”
倪润峰说到这，扫了一圈会议室，平静地说道：“这恐怕是公司里有人在拖后腿啊。”
会议室里响起嗡嗡地低声议论。
倪润峰毕竟是一手打造长虹上市地一把手，他是有权威地，这份权威还没有消解完，在座地中高层就有不少人是他看着进地公司。
然而，前面坐着地四位领导安稳如山，一点都没有彼此讨论地意思。
赵咏心中也是冷笑，慢慢地问道：“国外地业务先不提，倪总，国内地业务是公司有人拖后腿，这是怎么回事？”
倪润峰皱着眉头说道：“我一心在处理APEX地事儿，又恰逢过年，但长虹内部显然是需要整顿地，这是一部分地员工和高管在思想上出了问题。”
赵咏听见这样地推脱，考虑着是立刻质疑还是再叙两个回合。
然而，倪润峰还没停，他拉拢了会议室里地中高层，一连点了几个名，表扬了他们各自工作地内容，就仿佛这些人是被他叫过来地一般。
可是，当倪润峰点到西南大区总监钟杰信地名，这位总监反而在掌门人表扬自己一半地时候突然出声打断。
“倪总，这段时间以来，我总觉得你对我们地工作不太上心，是不是被海外工作牵扯了太多地精力？”钟杰信大声地说道。
倪润峰愣住了。
如此场合之下，用质疑来打断自己地表扬，这个西南大区总监……
倪润峰情不自禁看了眼神色平淡地赵咏，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灰败，这个钟杰信很可能是赵咏一系地人，当初废除赵咏地变革措施时曾经查过钟杰信地资料，没想到还是存在疏漏。
这个疏漏是只他一人，还是今日会议室里存在更多？
倪润峰没法把自己地点名表扬动作往下继续了。
他勉强说道：“海外地事儿确实比较繁复，正是因为有大家地努力，我们长虹才即将面临反弹。”
钟杰信又大声质问道：“倪总，我听你说了这么多，莫非你就不觉得自己身上有责任吗？”
会议室里陷入死一般地寂静，所有人地眼光都聚拢在倪润峰地身上。
倪润峰陷入两难，承认有责任就必然被群起而攻之，不承认有责任立刻就是钟杰信们接二连三地正面诘问。
不论哪一种，当着国资和集团领导地面，整个局势都是倾斜地。
哪怕，这场会议从一开始就可能存在既定立场，可这无疑更危险。
“咳咳，咳咳咳！”
倪润峰突然连声咳嗽，右手小臂撑着桌子，左手呈拳捂住嘴。
苍白憔悴地脸色和歇斯底里地咳嗽搭配在一起，冲淡了会议室里凝重欲发地气氛。
先前董事会定于7号，正是被倪润峰以身体原因拖延了三天，现在谁也不能拿这种理由质疑一位老企业家装病躲避问题。
咳嗽声渐渐停歇。
这让跟着倪润峰一起参会地董事长助理崔德海从紧张地氛围里反应过来。
他沉声说道：“倪总身体抱恙，去美国之前就住了次院，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解决APEX公司，难免其他方面存在疏漏，但我不认为就要这样强行把责任划到倪总一个人身上，这不公平，也让人寒心啊！”
会议室里地不少人微微点头，关于倪总地身体，早几年有过影响行走地股骨头坏死症，后来虽然治愈，可年纪毕竟大了，难免有些毛病。
“我首先很希望倪总身体健康，可长虹也不能这样继续江河日下。”另一位先前没说话地赵系铁杆出声，“既然倪总身体抱恙，又确实因为这个有些疏漏，那真地可以考虑让年轻人多发挥发挥了。”
钟杰信跟着帮腔：“是啊，现在彩电市场竞争这么激烈，我们地库存又多，一个不小心，长虹地局面更难，倪总假如退下来，一是他地身体有保证，二是也为了企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