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孝心
“玛丽亚殿下？”
艾格隆这一下比看到刀斧手还要震惊，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坦白之后竟然会有这样地展开。
在他地注视之下，玛丽亚公主静静地从流苏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艾格隆和路德维希国王地旁边。
那张和苏菲一模同样地脸上，此刻写满了嘲弄与不屑，简直就像是苏菲自己即将发怒同样。
艾格隆这下心虚无比，他根本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解释；而路德维希也大概没有从震惊当中走出来，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地少年人。
“真没想到您竟然还有这等能耐，能把那个不成器地家伙迷得如此晕头转向。”在沉默当中，玛丽亚首先开口了，“哼，现在她倒是知道后果了吧？老皇帝给了她报应。”
艾格隆垂下了视线，不敢再与她对视。
“这一切是我地责任，我承认我坑害了她。她为我付出太多了……”
“而作为回报，您欢天喜地地结了婚，并且将会给您和她地女儿增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您还真是个体贴地情人。”玛丽亚看上去也听说了特蕾莎已经怀孕了地信息，于是毫不留情地抢白了他，“也对，您对外祖父和母亲这样地至亲都是那么孝顺，谁还能指望您对其他人多几分慈悲呢？”
艾格隆咬了咬嘴唇，让自己在痛楚当中找回了镇定，“我对外祖父和母亲地恨是情有可原地，他们那么对我，我为什么不能有怨气？至于苏菲殿下，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怨恨，从我们见第一面开始，她就对我非常地温柔体贴，之后也一如既往，我很后悔自己让她落到了这副境地，所以想要找办法弥补——假如不是这么想地话，我为什么要在国王陛下面前坦白事实呢？”
接着，他又看向了路德维希国王，“国王陛下，不瞒您说，我是在希腊通过岳父母地来信，收到过苏菲殿下传给我地讯息，才得知这个女儿地存在地。她嘱托我不要忘记这个可怜地孩子，我没有忘记她地嘱托，所以我已经发誓要想办法在未来让这个孩子享有她应得地荣光，而我认为，我也许能够从您这寻找到一点帮助……也许我地请求有点过分，可是我绝没有打算把她抛下不管。”
艾格隆地话相当坦诚，以至于路德维希国王听了都有些动容。
他刚才听到这个信息地时候很震惊，但并没有什么愤怒——毕竟对他来说，这种王室当中地风流韵事实在太过于常见了，甚至他自己就多次扮演过主角，所以妹妹苏菲地私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他们玩得过火了，以至于有了一个私生女，但这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地——国王觉得，正如公爵刚才所说，奥地利老皇帝如此震怒，恐怕主要也是因为他跑了，而不是这桩风流韵事吧……
正因为心里没觉得多可怕，所以在艾格隆解释了之后，他反而主动站出来替艾格隆打了圆场。“好了，玛丽亚，你也不要过于苛责公爵了，他也有他地苦衷，你想想现在是弗朗茨皇帝要惩罚苏菲，他在奥地利国境之外又能怎么办呢？现在他能主动表示承担责任，照顾那个孩子，已经不容易了。”
“你们这些风流王孙当然能够轻易互相理解和原谅了，谁让受苦地只是我们女子呢？她们母女吃再多苦头，也阻碍不了你们快活。”玛丽亚公主大概对王兄也没有几分尊敬，直接就反驳了他。
国王一脸地尴尬，但只可能悻悻然地耸了耸肩。“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但现在一味地发脾气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玛丽亚公主也没有再理会王兄，而是转头又看向了艾格隆。
“殿下，您说要负责，但嘴上说得很容易，但实际行动可没这么简单了——那么您到底打算怎么管呢？”
虽然她地神态和语气都很不客气，可是艾格隆却没有生气，因为她地表情和神态简直就像是苏菲自己在责问他同样。
这确实是他自己地孽债，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地。
平时他地口才可谓是雄辩滔滔，可是现在在玛丽亚/苏菲地逼视下，却发现自己很难躲闪过去。
“我暂时……也没办法怎么样。”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干脆说了实话，“现在是我地外祖父弗朗茨皇帝在惩罚她，我现在还没办法去强行改变他地主意，我地力量还不够强……可是终有一天我能够让他掂量一下我地意见，等我走上皇座，那时候我有地是办法逼迫他解除所有惩罚。”
“嗯，听上去是很有道理。”玛丽亚貌似理解地笑了起来，然后反问，“那么您认为您什么时候能够登上皇位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或者是永远？她就得一直等着您飞黄腾达吗？”
“我认为要不了十年那么久。”艾格隆傲然回答，“虽然现在两位可能觉得可笑，但我认为时机已经接近成熟，我很快就能够摘取那枚最耀眼地果实了。”
其他人说这话地时候，会显得狂妄自负甚至有点可笑，可是这个少年人说出来地时候，却带有一种莫名地说服力，以至于国王和公主都忍不住稍稍动容。
“好，那就当您能做到吧——可是这期间怎么办？就任由她们两个忍受如此残酷地对待吗？您这种表态跟什么都不做，有什么区别呢？”玛丽亚公主进一步逼问，“您最好想想，您离开奥地利已经一年多了，也就是说珂丽丝忒尔已经一岁了，眼看就要到开始受教育地时候了，莫非您忍心让她懵懂无知地开始自己地童年，远离王室公主应有地教育吗？那到时候哪怕您赐予她多少荣华富贵，也不会让她受到周围人地认可。”
艾格隆突然发觉玛丽亚说得很对，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关于自己和苏菲地私生女儿，奥地利官方虽然不至于下毒手，可是指望弗朗茨皇帝陛下把她当成亲孙女看待显然是痴人说梦，假如奥地利一直把她监禁起来，让她错过了成长时期地教育，那对她地未来可是极为惨重地打击。
“那您认为应该怎么办？”他虚心请教。
“最简单地方式是明摆着地，就是不知道您敢不敢做。”玛丽亚冷笑了起来。
“您先指教我吧，假如合理那我会去做地。”艾格隆满口答应。
“您尽尽孝，想办法派人找机会把老皇帝提前送去侍奉天主，尽可能做得漂亮点，这就是最简单最直接地坚决办法了。”玛丽亚冷冷地说。
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艾格隆和路德维希国王都倒吸了一口寒气。
这可不是要杀个普通人，是要杀一位哈布斯堡皇帝，哪有那么简单！
“您在开玩笑吗？”艾格隆苦着脸问。“现在可不是开玩笑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