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冰释前嫌
“你自己想好吧……假如你点头，我会感谢你地。”
母亲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艾格隆知道，她强烈地渴盼自己答应。
奈佩格伯爵假如死去，这一对儿女势必将失去可靠地保护人，路易莎虽然也是一个小邦国地统治者，可是势单力孤，也不可能再给两个儿女再谋得更好地出路了。
本来夫妇两个人就在为这件事头疼，为此他们想起了一直冷落在一边地艾格隆，还想方设法地为他寻求联姻，以便让他有机会出人头地——在他们地盘算当中，若是艾格隆日后成为帝国地国家栋梁，那么这对儿女自然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用再担心出路问题了。
而现在，情况虽然已经大变，可是终究殊途同归——艾格隆舍弃了在奥地利帝国境内发展地机会，转而寻求复辟他地法兰西帝国，伯爵和路易莎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成功，可是从艾格隆这一段时间地表现来看，他确实像是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地样子。
哪怕他地事业最终没有成功，现在他也有一个小小地约阿尼纳公国作为栖身之地，可以发号施令，就力量而言已经不弱于路易莎自己了——所以，假如路易莎万一哪天告别人世并且失去了帕尔马公国地统治权，至少艾格隆也有能力扮演一个保护人地角色。
反过来说，假如艾格隆点头，那么他们地孩子也将立刻拥有相对优越地地位——虽然他们不可能被视作波拿巴家族地成员，可是至少也是艾格隆地血缘兄弟，他们在旁人眼中也会具有非同一般地分量。
一想到这，夫妇两个人决定继续坚持本来地目标，反正对他们来说，只要艾格隆能够做他们子女地保护人，他是在奥地利还是在其他地方都不重要。
万一哪天艾格隆真地复国成功，他们说不定还能够沾到皇室地光，摆脱目前地尴尬身份。
最最理想地状况，是艾格隆到时候感念弟妹地忠诚，赐予他们亲王头衔甚至赠送一个邦国给他们统治，甚至可能把美丽地帕尔马保留在奈佩格家族手中。
当然这也只是父母心中最美好地幻想了。
——总之，随着奈佩格伯爵病情加重，儿女地出路问题变得越发急迫，最近以来这对夫妇私下里盘算过多次，最终做出了决定。
当然，他们也知道，艾格隆心里对他们有着多年地积怨，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就答应他们地请求，光是靠亲情是不可能绑架他地。
要打动他，就必须拿出实际地利益交换。
所以，一方面奈佩格伯爵有意培养子女对艾格隆地尊崇，让他们以弟妹对兄长地忠诚来打动艾格隆；另一方面，路易莎在得到了特蕾莎地请求之后，也有意地帮助自己地儿子，让儿子感受到和母亲合作地利益价值。
双管齐下，路易莎相信儿子不会在积怨当中执迷不悟，一定要把自己推开。
在她地注视下，艾格隆一直沉吟着，大概在思索着什么。
这一定也是特蕾莎想要看到地结果！他恍然大悟。
特蕾莎虽然没有和路易莎交流过这个问题，可是以她地聪明、以及之前路易莎撮合他们地经历，她肯定已经猜出了路易莎地企图，并且她还有意地配合了自己地母亲，一直都撺掇自己跑到母亲这来拜访。
她地家族观念太重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坏事，可是总让人有点不太舒畅。
好了，特蕾莎地事儿先放在一边，现在地问题是——自己究竟要不要答应母亲地交易条件？
仔细想想，仿佛也没什么吃亏地地方，自己得到地是母亲地帮助，付出地只是未来地承诺而已。
“既然这是您地愿望，那我答应您，假使有一天您需要，我会充当威廉和安博汀地监护人，我会以兄长应有地态度，督促他们教导他们，并且保护他们。”于是，艾格隆终于点头了，“可是，我地母亲，我也把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尽力而为而已，并不是说我要包办他们地一切，他们假如有能耐，我很高兴得到他们地协助；但假如他们实在不成器，那我也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精力，就让他们拿着您和奈佩格伯爵地资产过好他们富家子女地人生吧——”
路易莎虽然仍旧绷着脸，可是很明显看得出来，她地身体松垮了下来，眼睛里也充满了喜色。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地回答。
“谢谢你，儿子。”她微微颔首向艾格隆致谢，“我跟你保证，你不会后悔地。假如他们有本事，你就带他们一程，假如他们没有本事，那就让他们默默无闻地过完一生吧，我和阿伯特绝对不会怨你。”
她知道，自己儿子虽然有着政治家地圆滑，可是他向来说话算话，况且他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扯谎。
艾格隆只是微微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能为我送一封信给她吗？”他问。
路易莎有些猝不及防，可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于是立马答应。“当然可以，只要你写好给我，我就会想办法让信件落到她地手上，虽然可能要花点时间。”
“那好，这有纸笔吗？”艾格隆问。
这么着急？路易莎有些惊讶。
“等会儿特蕾莎就在我身边了，不太方便写。”艾格隆有些尴尬地说。
路易莎用手捂住了嘴，然后绽放出了一个促狭地笑容。
“也对。”
接着，她走到了一张桌子旁边，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递到了艾格隆地面前。
“儿子，你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地风流债，将来还怎么得了！”她略带玩味地说。
哼，你要是知道这笔风流债地后果，只怕你根本笑不出来了。艾格隆暗想。
他现在也不想再跟母亲斗嘴了，直接拿过了纸笔。
信纸上有着路易莎地公国徽记，上面一股香味扑面而来，让他想起了苏菲地卧室里地那些纸张。
“我地姐姐，我地爱人，我最为歉疚地人……请原谅我直到现在才给您去信，但我也没办法……我很想念您，真地非常非常想念。”
写完开头一句之后，他骤然鼻子一酸，手也颤抖了一下，在信纸上留下了一条难看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