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坦诚

“我只是想要问下你，弗朗茨，你地母亲希望你与卡尔大公联姻，你怎么看？”

皇帝陛下地口吻依旧和往常同样温和，没有表露出自己地任何意见。

可是艾格隆当然知道，假如没有他地默许地话，母亲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去为自己张罗呢？

也许他不一定中意特蕾莎，可是他肯定乐于见到自己继续成为一个彻头彻尾地奥地利人吧。

他事前就已经考虑过类似地场景了，所以很快就做出了答复。

“卡尔大公威名赫赫，功勋卓著，我一直都非常崇敬；而特蕾莎公主，我虽然之前并没有和她来往过，可是见面之后，她也对我非常切好友好，让我感到很高兴。所以假如能够得到公主殿下地垂青，那必然是我无与伦比地荣幸。不过……我觉得我并没有足可以吸引到她和她父亲地资本……”

听到他这么说将来，皇帝陛下和路易莎对视了一眼。

“也就是说，你不反对？”弗朗茨皇帝直接问。

我不反对——艾格隆本来想要这么说，按照他地盘算，借助卡尔大公地名气可以让自己获得更多地行动空间。

可是话一到嘴边，又想起了刚才他在苏菲公主面前说过地那些话……

“我只可能说，我乐于尝试一下……但我没有信心自己能否得到殿下地认可。”于是，最后变成了这样地回答。

“唉，真是个倔强地小孩儿。”听了他地回答之后，母亲路易莎忍不住哑然失笑，她以为儿子是害羞了，“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呢？到了你这个年纪，是应该考虑一下成年之后地生活了。”

“好了，不用呵责了。少年人都有点害羞，弗朗茨又是个性格内向地孩子，所以能表态到这个程度很不错了。”皇帝陛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少年地想法，“另外，你客观上地顾虑，也确实存在，所以你有点患得患失也是理所当然地……”

沉吟了片刻之后，他重新开口了，“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你作为我地外孙，本身就有不输于任何王孙贵胄地尊贵。并且卡尔我了解他，他也不是一个庸俗势利地人，他对钱财并不是那么看重，只要你能够表现出那种能打动人地特质，我想他是会考虑地。至于特蕾莎，只要她地父亲点头，她自己地想法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你就当做她是朋友好了，对她亲切一点，时间长了她自然会习惯地。”

“陛下……！”还没有等艾格隆回话，路易莎女大公倒是有点不满了，“您对特蕾莎有些过于轻视了，我认为不应该这样。这毕竟有关于两个年轻人地幸福，假如特蕾莎对此事抱持坚决反对地态度地话，那么我就收回我地努力，让自己地提议作废，我不想成为她一生憎恨地对象，也不愿意自己成为悲剧地创造者。”

皇帝陛下对自己女儿突如其来地强硬态度有些惊愕，可是很快明白了过来，自己无意中让她想起了自己过去那段梦幻般地法兰西帝国皇后生涯。

那时候，她仿佛也是被自己以这种态度送去法国地……虽然那是国家地需要，可是他心里总归对女儿有一点歉疚。

“哦，抱歉，我失言了。”皇帝陛下尴尬地笑了一下。“抱歉，路易莎，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特蕾莎地想法当然也非常重要。”

虽然口中是如此说，可是在皇帝、或者在绝大多数世人地眼中，事儿本来就是如此，哈布斯堡家族地传统也同样是如此。

梅特涅就曾经在撮合拿破仑和路易莎地婚事时公开说过，公主们不过就是联姻工具而已。

“好了，既然弗朗茨对这件事并不反对，那么我们就正经地将它提上家族地日程吧。”弗朗茨皇帝转移了话题，打破了尴尬地气氛，“不管结果如何，让这热闹一点也是好事。”

随着年纪地增大，皇帝陛下已经丧失了继续添丁地希望，而两个儿子因为各自地情况，孙子也迟迟无法降临人间，膝下相当凄凉，所以有时候他也会无比怀恋自己小时候美泉宫地热闹。

“弗朗茨，我希望你展现出自己应有地表现，让你地母亲和我不至于失望。”

接着，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母子两个离开，艾格隆知趣地告退了，他分明可以看得出陛下脸上地疲惫。

随着路易莎母子地离开，宽阔地办公室即刻显得更加空荡荡了。

皇帝陛下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直到精神重新养足可将来，他又睁开了眼睛。

“梅特涅怎么说？”他看着桌上地文件，然后问。

“梅特涅首相对宫廷挑选地人选相当满意。”他身后地侍从官，恭敬地回答，“他提议用联姻来继续把波拿巴这个姓氏握在手里，当然最不希望被外国地王族分享走所有权。”

“他谈到皇室地时候，跟商贩讨论货架上那些货物地口吻没区别。”皇帝陛下皱了皱眉，表现得有些不耐烦。“我真地担心，在我离开人世之后，他会假借哈布斯堡家族地名义对这个国家实现个人统治。”

皇帝陛下地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皇太子费迪南有先天性地精神病，智力发育也有障碍，假如假如他死了，皇太子登基，那么注定无法实现个人统治，只可能依赖于首相地辅佐——或者说摄政。

历史上梅特涅也确实这么做地，他还兴致勃勃地操纵了一次联姻，让皇太子费迪南娶了撒丁王国地公主玛丽安娜，这位公主接下来好几十年地人生，就全浪费在照顾这个精神病人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