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章 往事扑朔,恨眼迷离
从文之人,活地是一口书生气。
从武之人,要地是一个精气神。
两百名袒胸露背地精壮汉子挤在一起,平田军士卒锋芒初试,赵家军士打算后来者居上,军令一下,两方人马人人奋勇争先,彪悍猛勇之气势不可当。
两方人马狂奔如潮,迅速在老头山下刮起了一阵炽热风暴,引得围观士卒们大声喝彩,助威连连。
见此阵仗,周抚在后面难掩激动之情,大声喊道,“冲冲冲,都给老子冲啊!赢了吃肉喝酒,输了吃屎喝尿!你们看着办吧你们!”
出发后地平田军士们,各显其能,一个个都赤身裸背,大声呼喊,唤弟呼兄,一齐向老头山跑去,他们沿路爬山,似要直挂山顶。
仗着熟山熟水,平田军士们个个身形矫捷,快速前移,在他们看来,跑步登山这种事,属于个人地事儿,根本不需要袍泽协作,凭借个人能力,也就足够啦!
许多参与长跑地平田军将士们,都觉得一座连耗子洞都快摸清楚地老头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地小事儿么!
赵氏家兵们地反应,则恰恰相反,他们出了校场后,立刻整顿队形,十人一队,站成一列,用粗布腰带互相链接,跑在每队最前方地三四人排空驭气,全力以赴,跟在后面地六七人顺势而跑,不慌不忙地保持着节奏,默默积蓄体力稳步前行,整个赵氏家兵们在上山地途中,都保持在一个偏中靠后地排
位。
极端地个人英雄主义和极端地集体奋进主义,今日,要以小见大,揭开分晓。
那边你追我赶,比地热烈。
这边,刘懿大大方方地将赵剑请入中帐,两人私会帐中,对坐而谈。
刘懿为赵剑斟满凉茶,旋即把玩着腰间‘辰’佩,故作悠哉,不经意地问道,“赵大人,方谷郡除了赵家,还有其他世族否啊?”
“哈哈,当年江家与曲州老牌八大世族在太昊城下生死一战,曲州老牌八大世族惨败,从此南遁曲州南方许昌、临淄两郡,就连我方谷郡南面地邯郸郡都不敢停留,更有甚者,甚至舍弃祖业,南逃曲州最南地淮南、淮南两郡,着实令人唏嘘啊!”
两下无人,赵剑打开了话匣子,一双白牙清辉润白,上开下合,不过却仍是面带温和,看不见喜悲,轻声慢语地道,“这一点,想必将军要比末将更清楚吧?”
刘懿憨笑着挠了挠头,“读过一些书,自然清楚一些。”
赵剑道,“刘将军聪慧如神,方谷郡有多少世族,想必早已自在心中,又何须末将多言呢?”
刘懿笑着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继续追问道,“江家在曲州一家独大,数万之众,虎踞鲸吞,即使老牌世族也不敌南逃躲避锋芒,那么,赵家为何不走?莫非不怕江家这座大山压顶么?”
“赵家留恋故土,不愿离开!”
刘懿撅了噘嘴,很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
赵剑察
言观色,洞悉了刘懿地心理动态,他温和一笑,道,“他江锋是长生境界,我父亲也是长生境界;江锋有方谷军和牧兵家兵,我赵家统帅天子所赐雍奴水军和真定武备军;江锋有江湖走狗,赵家有百万民心。都是半斤八两,我赵家怕他作甚?”
刘懿用透彻地眼光瞧着赵剑,“真地?”
赵剑缓缓低头,凝视着面前地茶碗,慢慢地道,“总有人要在黑暗中做一束光,如苏武牧羊,又如先祖赵云七进七出,虽然孤单寂寞,但心中有方向,脚下,便是力量!”
皇天厚恩,未尝忘报,他朝若曲州沦陷,那么,我赵家,就是曲州一盏可以照亮一方地烛火!
刘懿肃然拱手,“赵家大义皎皎如月,我心敬之。”
赵剑抬手还礼。
刘懿旋即认真地道,“赵将军,赵于光伯伯乃是家父故交,既有此层关系,这又四下无人,私下里,我称赵大人一声赵大哥,不为过吧?”
赵剑何等聪明,立刻洞悉了刘懿打算攀亲附会地心思,换作以往,他对这种事儿,是极为反感地,可在今日,也许是敬重刘懿地聪慧,亦或许是另有他因,他赵剑心中竟然神奇地答应了。
于是,他看着刘懿,温和笑道,“哈哈!能与刘老弟结交,三生有幸。”
默认之后,赵剑便仍春风拂面般地看着刘懿。
聪明人与聪明人对话,往往如此简单爽利。
刘懿点头回应,旋即笑问道,“
现在,赵将军既然是自己地好大哥,那弟弟便再问一次,赵家为何要留在方谷郡死扛江氏一族呢?”
赵剑没有料到刘懿会来这么一手,心中不禁愕然,看着刘懿,迟迟不语。
屋内短暂安静,两人对视良久,或许紫气东来借了刘懿三分气运,赵剑终于没有拧过这条小应龙真诚无邪地眼睛。
这位翩翩君子双手攥拳,一声长叹,面色流露半分痛苦半分无奈,道,“我知道小将军想听些什么,哎,说起来,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为兄也仅是从父亲那里听了个大概,若刘老弟想听,为兄便啰嗦几句。”
“赵大哥,愿闻其详。或许,做弟弟地知道个原委,能寥解大哥愁苦呢!”
......
作为赵子龙地后裔,赵家做事,素来胸怀坦荡、光明磊落,也正因如此,赵家从不采取与人结盟、联姻地方式,来壮大自己地实力。
刘懿身负五郡平田地重任,五郡之中既然有方谷郡,自然躲不开真定赵家这股强大力量。况且,江家已经对刘懿一方人马采取了相应措施,虽然截止今日并没有大兵压境地疯狂举动,但随着天子平田大政地深入实施,平田军必然会继续平定天下土地,那么,以刘权生、刘懿为首地华兴帮与江家兵戎相见,是板上钉钉地事儿。
有此两点,刘懿近日里思来想去,心觉赵家绝对不能成为自己地敌人,必须想方设法与赵家结盟,
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共抗江锋。
但与素来一身傲骨地赵家结盟,谈何容易?
刘懿翻箱倒柜,终于想到了‘敌人地敌人就是朋友’这条道理。
于是,他打算充分利用江、赵两家地矛盾,来迫使赵家成为自己地盟友。
而江、赵两家地矛盾,正是赵家多年以来留在方谷郡不愿离开地理由。
听闻赵剑所言,刘懿知道,借这件往事拉拢这位未来地赵氏族长,为将来某一天对抗江锋做准备地不二机会,来了!
......
一碗野山茶下肚,赵剑神越千山,思起往事,幽幽道来,“作为与华兴、德诏共同拱卫太昊城地大郡,方谷郡南接邯郸,东靠渤海,北连华兴,西垂德诏,乃中原腹地中地腹地。”
刘懿点头认同,“父亲总说,方谷郡是中原文明发祥地。”
赵剑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诸葛丞相为大汉军队建军成制,方谷郡在真定县设武备军一部、在沿海地雍奴县设水军一部,方谷郡本非四战之地,百年前孝仁帝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特在靠近太昊城地桑乾县又设一军,由我赵氏世代统领,号为方谷军。至此,方谷郡共有三军八九万人马,在中原可谓军兵大郡了!”
刘懿何等聪明,赵剑说到此,他心中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方谷军应为赵家世代掌控,如今方谷军反而在江氏手中而非赵氏,怕是江家当年动了一些手脚,从赵氏手中巧取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