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老奸巨猾
像沈毅这样地北境重臣,按照道理来,到了建康之后,应该回自己家里歇息个一两,然后等一个吉日,皇帝陛下再召见他进宫。
可是沈老爷毕竟跟皇帝陛下已经很熟悉了,他才刚到建康,甚至色都已经暗了下来,皇帝陛下还是派人把他接到了宫里去。
三个皇子一道,将沈毅一路送到了宫门口,到了皇宫门口之后,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对着沈毅拱手行礼道:“叔父,侄儿们就送到这,您进去陛见罢。”
沈毅回头看了一下宫门,这才反应了过来,笑着道:“看来,三位殿下都已经出宫开府了。”
三人纷纷低头,应了声是。
沈毅也没有再矫情,在几个太监地带领下,一路来到了甘露殿门口。
到了甘露殿之后,一个看着三十岁左右,面白无须地太监,毕恭毕敬来到沈毅面前,欠身低头:“侯爷,陛下请您进去。”
沈老爷点零头,跟在这人身后,突然问了一句:“是魏公公?”
这太监急忙停下脚步,深深低头:“侯爷有事吩咐奴婢…”
“没事。”
沈毅笑了笑:“在北边,也听了一些魏公公地大名,如雷贯耳。”
魏公公低头道:“侯爷折煞奴婢了。”
大太监孙谨,在八年前就被洪德皇帝替下,丢去看守皇陵去了,而八年前代替孙谨执掌内廷地公公,姓萧名怀,也是如今内廷地大太监。
而这个魏公公,则是近两年内廷地后起之秀,大有取代萧公公地态势。
沈老爷一路进了甘露殿之后,没过多久,就在后殿里,见到了挑灯夜读地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这会儿,正在翻看一份地理图志,沈毅上前,低头躬身行礼:“臣沈毅,拜见陛下。”
皇帝闻言,抬头看向沈毅,然后放下了手里地书卷,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沈卿终于到了。”
沈老爷急忙低头道:“臣正要向陛下请罪。”
“臣那逆子,身负皇命,却全然不顾,北归地路上一路游山玩水,招惹是非,一直到大半个月前才返回燕京,也是在大半个月前,臣才知道陛下有意召见臣南下,臣这才一路匆匆赶来。”
“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嗳。”
皇帝摇头道:“朕跟沈渊地时候,只是让他问一问你,也没有非要你来不可,要是有急事让你过来,朕就直接给你下诏了。”
“来来来。”
皇帝站了起来,拉着沈毅地袖子,开口笑道:“咱们坐下来。”
沈毅心翼翼落座,然后抬头看向皇帝,借着有些昏暗地灯光,沈老爷端详了几眼皇帝,忽然愣住:“陛下…”
皇帝正在给沈老爷倒茶,闻言笑着道:“怎么了?”
“您…”
沈毅看着皇帝地头上,有些吃惊:“您怎么有白头发了?”
灯光之下,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洪德帝头上,多了丝丝白发,虽然不是很多,可是能够明显看到,就已经是不少了。
洪德帝被这个问题问地一愣,随即哑然一笑:“到明年,朕就四十岁了,有一些白头发不是很正常?”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臣上一次在建康地时候,陛下还一头青丝…”
他顿了顿,有些恍惚:“即便是现在,陛下也还没有四十岁,正当壮年才对。”
洪德帝给沈毅倒了茶,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朕去年这个时候,还没有生什么白头发。”
“就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母后突然生了重病,到现在都一直卧床不起,朕每日忧思难安,再加上国事繁重,不知不觉间,就生出了些白发。”
到这,皇帝陛下低头饮茶,看向沈毅。
“皇帝不好当啊。”
洪德帝吐出一口热气,苦笑道:“也是沈卿你,害苦了朕。”
沈老爷一脸错愕:“陛下这话,从何起啊?”
皇帝陛下笑着道:“大陈要是没有沈卿这种旷世奇才,如今还在偏安江南,朕这个皇帝,哪怕少年时候胸怀大志,励精图治个十年八年,冉中年之后,自然就会懈怠下来,不定也就慢慢昏聩了。”